媳妇昨天白挂了一天的催产素,晚上白疼了一夜,今天本想继续挂催产素的,医生发现,她的血小板少,羊水也不清,里面大约已经有了点胎粪,遂决定剖腹产。11点不到,进手术室,全麻,11点四十几分,生下了一个男孩,据说哭声嘹亮。可是只有5斤8两,被医生放在暖箱里,呼吸和心跳有点快,估计是被羊水感染了,要挂抗生素。再不行,要转儿童医院。我们都见不着,除了我儿子,他给叫到孩子面前,护士向他交代了情况,让他去交钱。他出来以后,我详细问他,头发多不多,长脸还是圆脸,眼睛大不大?他说有头发,圆脸,眼睛像她妈。我说,为什么不综合你们俩,长个长圆脸呢?我儿子开始往后缩,说,我哪里能看那么仔细,护士还在旁边说话,我就看到小手小脚蜷着,好玩得很。已经洗过了,但还是不算很干净,肚脐那里有点发黄。我还想问他鼻子高不高,也就没问了。后来等了许久,媳妇推回病房了,还在输着血,只让两个人进,当然是我儿子和亲家母进去了。
虽然是一级护理,家属还是要有人陪在旁边,白天是亲家母,晚上是我儿子,照理我应该白天替替手,让亲家母歇一下,她累死了。可我这两天偏偏感冒,全身是汗的时候,被地铁里的贼风吹的。所以我也不敢靠近我儿媳。再说她们母子从怀孕起就一直贫血、血小板少什么的,一关一关地闯到现在,在我眼里像瓷器似的,我也不知怎么靠近她。后来我儿子出来换我进去看,我远远的,不知道问她什么好,只能转而问亲家母,只觉得我的问题和建议都只是给别人添麻烦。等到护士来赶人的时候,我就像个客人一样被驱逐掉了。
昨天我去,媳妇在待产室里挂催产素,家属不让进,我白白地待在外面,人也没见着,今天见着人了,可情形也差不多。我的行动就像一个礼数的规定,没有实际的意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感觉到手心的热和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无法自主地等,又不甘心走掉。只有一个时候,我觉得还挺值的,我的手机半路接了一个电话就没电了。结果我跑去,见到我儿子和亲家母,那时孩子已经生了,我还不相信,说,啊?都生啦?我儿子说,生了!我打你三个电话,我爸比你先知道。我说,是男孩吧?因为普遍的猜测都是男孩。是男孩!那个瞬间,我们共同感到了新生命降临的喜悦。旁边一个人看着我们说,生个儿子,肯定高兴坏了。我们无所谓男女,就是觉得媳妇母子闯关成功,值得庆贺。而且,即便有点不顺,也许更能让我孙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接近真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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