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之行（4）——属于我的路线
2010-10-06 23:56:31| 分类：
阿里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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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劝我：“你至少要在拉萨适应一个星期。拉萨可以说是世界上治高原反应最好的城市了。而你一旦进入阿里，到了4、5千米的地方，那里的医疗条件不行，你只有赶紧回到3千多米的地方来，可你怎么回来？哪个司机能专车送你？对了，就是前不久，有个南京的女的，进去以后不行，赶紧往回送，只差一天就到日喀则了，她没等到，半路上死了。”大龙苦口婆心劝了我半天，我只是听着。他后来告诉他妈。他妈说，你别劝，越劝她越要去——我这女朋友真是知我。
大龙的劝告其实我也考虑的，只是觉得安危不是由逻辑决定的，而是由几率管辖的，这是两个系统的事。所以我当时做了这样一个决定，我的背囊锁在谢先生家里，他们一家去朋友家玩去了。如果他们回来得迟，我取不到我的包，我就不走了——我拿这点来拈阄（后来我还是忍不住打了谢先生的手机，让他早点回来）。大龙的另外一句话也触动了我。他说，你既然是来玩的，当然包辆车玩得方便。经他提醒，我才从那条笔直的思路——“如何去阿里”上，打了个弯想到如何“玩”。包车可从南线进阿里，南线可玩的地方多。跟着班车从中线进，玩不到什么。（从安多进去的叫北线。）我按照大龙的指点，去八郎学旅馆、吉日旅馆以及亚宾馆看帖子。这些旅馆的门口，都有旅行者贴的字条。有的写着：去定日看珠峰，已有3人，还缺1—2人，打算8月6日或7 日出发。丰田车。请打BP……或到***房间找小某。还有的写着：6日早上我们去看天葬吧！在吉日旅馆的门口，一群年轻人正在热烈地讨论，似乎有个中心人物在宣讲某个经历。我问：有没有到阿里去的？有人便用一种张扬的焦虑神情说：办不到边境证啊！到了日喀则就给拦下来了！在这里相见的人颇有群英荟萃的自豪感，他们用浪漫的情绪相互感染，使我想起某些运动初期的街头，气氛很青春。
后来有人问我：你是来旅游的，还是来考察采访的？我说不上来。我似乎没有固定的目的。如果我结伴包车，我就一定是前者了，如果我找到一个接待单位派车，我就一定是后者了。前者是车的主人，后者是车主人的客人。二者都需要在阿里大地上外加一根流动的血管。而如果我坐当地人的班车或搭货车搭便车，我只是潜入本来就存在的血管而已。
我在这根当地的血管里是个异己分子，非主非客，亦主亦客，难安其位，故前后左右都因肌肤的磨擦而产生感觉。而如果我的贴身环境是熟悉与和顺的，我参观什么古迹寺庙佳山胜水，导游介绍得再好，都没感觉，所以凡是会议上组织的旅游我都觉得没什么好写的。
以上的这些想法是我此时才想清楚的，当时我在犹豫中间不能解释为什么当晚去阿里的班车会带给我如此隐秘的兴奋，在大龙描述高山反应的威胁时，我明显地感到肾上腺素在分泌——更来劲了。我也不敢给帮我联系西藏军区的那个朋友打电话，怕他联系好了，我不知该怎么拒绝（他的联系因第一个人休假费了点周折，待一切办妥后找不到我，气得要死）。我看完了所有的帖子后，就去准备路上的吃食了，除了水果和牛肉干以外，我买了最土最便宜的饼子，表示我对简单生活的倚赖，心里有一种企求土地保护的虔诚。天已经黑下来了，我回到西藏日报社等谢先生，大院子黑黑宽宽的路上，往来走着穿家常衣服和趿拖鞋的人，些许的灯光映着树影，非常有人情味。一轮淡淡的圆月举头就见，在匆匆告别拉萨的时候，我想念大昭寺和哲蚌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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